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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留守者 他们走不出这桔园了

    响应号召, 将我两次返“乡”时,拍到的留守知青的照片也放上来,尽可能将我知道的他们的信息放上。(放上来的内容,今天已经打电话与我的好朋友家珍核实过。)
    我们那里,自从我们去了后,再没有接收成批知青,所以,大家都是1965年9月下放的,共是43名,由石门县城关镇的无业、待业社会青年及小部分应届高、初中、小学毕业生组成。留守的七位,去世一人,其他的都还健在,这是最大的幸事。



第一位:刘耀湘。

    原籍长沙跳马,打小随父亲到了石门读书,1965年在石门一中初中毕业。因家庭出身被连累失学继而下乡。我们同在二工区,一个锅里吃饭三年。他对我不错,不管我走红运时还是倒霉时都一样。

    在知青大返城时,他是招工到日杂公司,但园艺场以他“如果想返城,则户口原是农村的老婆、孩子,就不能在场里”相要挟,他不得不留下来,成了留守知青里面文化最高的一个。

    2004年,他在山上管理桔树时,不慎从山墈(坎)摔下来,一条腿断了,从此成了残疾人。


    照片摄于2006年4月26日园艺场。背景是我们原来的食堂和宿舍之间的地方

  2010年5月底,我因网站六一活动,再次返回石门。他虽然正在桔园忙治虫,但还是陪我们上山的知青一起,回忆当年的生活,和知青们一起很融洽,一直送我们到下山的地方,才依依不舍地回去。听着一大帮子讲着长沙话的知青,我想他心里一定有许多感慨。

  以前的他,脾气很倔,很难见他笑脸。这次见到他,精神状况比原来好多了,在我,也是一种安慰。

     


第二位:胡克正


石门籍 学历不详 原三工区知青。这张满脸胡子的照片,是我06年在山上碰到他时拍的。我说他像个“华子良”,他笑了,并告诉我,几个月不梳理头发胡子是常事。但是,当我告诉他,第二天参加大家聚会请先去理发,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聚会前,他来到我面前说:“帮我再照一张吧! 以后你回来一次要帮我照一张!”


      


网站“六 一 ”活动结束那天上午,我带着我的湖南知青朋友第二次上山时,他在坡那边树下听到声音,马上跑过来了。于是,有了第二次见面。用他的话说,见一次少一次,他已经听说我来了,一直在山上等着。上次,我把照片刻进光碟,但好多知青家里没有电脑,更多的人不知道电脑是什么。这次,我把拍到的照片全部冲洗出来,给山上的朋友们寄了过去。



第三位:杨孝清

石门籍 小学学历 是43人中年龄最长的,他成分好,文化低,因身材特别矮小,四肢也短小,在城里没有单位能接受他,被“照顾”到了园艺场。1966年,他与我们另外六人一起,代表知青出席过县里的农业先进生产者代表大会,记得在会上他什么言也不发,只是在吃饭时,大块的呷肉,工区的领导曾经讲,那些调皮的不能去,他去还能吃些肉回来。

       照片是06年聚会时,我特意为他拍的,当镜头对准他时,他显得很高兴。


   


今年上山,虽然我时时看到他在我的视线里,但回来后发现,好多照片里,他都没有完整的身影,他总是躲在人身后,认真听大家说话,跟我们一起走。看来他还是走不出自卑的阴影。总算有两张,我很高兴! 感谢为他拍照的朋友!


                          




第四位:李良若

石门籍 学历不详。三工区知青。对他为什么留守 我没打听,这张照片,是在山顶上他家菜园地里拍到的。他好像很满足。以他的家庭出身,下乡前,他在城里应该可以安排工作的;以他的政治条件,当年文革中,他在园艺场里,至少可以神气一时,但他什么也没有做,大概这就是他只能当留守知青的真正原因吧。今天在与朋友通话时,证实了我的想法。


遗憾的是,2010年六一我两次上山,都没有碰上他。只有这06年的照片了。平和憨厚的微笑,几十年不变。


   


第五、(六)位:杨其全、(刘万秋)

石门籍 文化程度不详。原三工区知青 。看到他,我想起另一位已经去世的留守知青刘万秋,他们俩的名字,当年总是让人相提并论的。都说脑子有点问题,刘是地富崽子,文革中没少受凌辱,他平安度过这一生,自己好象也无所求。这是06年在聚会会场里,请他签到时拍下的


        

第七位 叶子清

   石门籍 学历不详,三工区知青。他是一个一条腿严重残疾的无业青年,下乡前与寡母在街边上配钥匙为生,不知道是不是居委会的档案里面,有什么对他一辈子产生影响的内容。场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一个被怀疑的总是他!文革中更甚!当别人都在陆续返回城里时,他被赶到更远的农场,2006年,他还是一个远离城市的林场知青,什么劳保也没有,去年,他告诉我,自己已经买到了劳保,并且也能享受一点民办老师的待遇了(他在林场子校教孩子们,以工代教,我不敢多问什么叫“民办老师的待遇?”)。惟一的幸运。是当年他在深山里得到了一个乡村女孩的同情和爱情,让他从此有了一个家。眼看着儿子已经能进城打工了,却在做高空安装时摔死了;去年秋天,她90多岁的母亲去世了,从此,他在城里再没有牵挂。

照片拍于石门兰园宾馆506室,叶子清得到我到了石门的消息,一清早坐公共汽车进城,直奔兰园。然后回去看望老娘后,当天就赶回了乡下。


   


文革初期的一张老照片:在场部某造反派头目的“出身好的抓革命,出身不好的促生产”思想的指导下,他们出去拉练,去参观抗大。这张里站着的二位男知青就是李良若(前)和叶子清(后)。由李良若保存的这张老照片,96年我看到时已经很模糊了,但我还是把它拍了下来。底座上的字还依稀可见:


                            叶李x.JPG

                        


感想:无言!六分之一的知青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留在山上了。而山上那些并不比留守知青强多少的“土著”的年轻人,却飞了,同时消失的是我们当年开垦的山地和栽种的果树。、

感谢湖南知青网 能想到这些被抛弃在远方的留守知青。



曾经同是天涯沦落人,记得自己的青春岁月就不会忘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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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位陪我们玩的,最后一天你们都去她家休息了的朋友呢?
嘻嘻、哈哈、呵呵!笑对人生,心情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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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坚守桔园的同年上山下乡的知青老庚致敬!
到了改革开放的今天,又终于争取到了退休金,不必再靠在桔园里刨食,在这桔园里种点菜,也丰富生活、有益健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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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位陪我们玩的,最后一天你们都去她家休息了的朋友呢?
呵呵 发表于 2011-1-19 13:48



    昀梅说的是家珍,她是最早出来的一批。她的父母是搬运工人,家里子女多,父母的负担重,所以小学毕业后她就不读书 跟着下乡了。

    昨天的电话就是和她通的 落实这几位知青的情况。叶子清也是接到她的电话下来的,因为06年那次正是育秧的时候,没法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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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同是天涯沦落人,记得自己的青春岁月就不会忘记他们。
信马游缰 发表于 2011-1-19 13:39



    信马妹妹说得一点也不假,现在除了我们这些年轻时共同度过一段艰苦岁月的知青,谁还会去想他们?

    那些握着权的人们,只算计借着“东风”怎么将自己的子女送出去,用地皮和果树做交易,就没有人帮我们的知青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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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之为“留守”,是为个人“守”还是为什么“守”?到底是“守”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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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之为“留守”,是为个人“守”还是为什么“守”?到底是“守”什么呢?
笔架山人 发表于 2011-1-19 20:39



   教授的问题提得好
   
    在我看这几位,“留”是无奈之举,留在不想留的地方;“守”着守不住的山和果园----党校那一片最好的地方全卖了,故我们不能像当年一样自由出进;再过去一点就是县委会;气象站原来只占一个小山顶,如今把着场部的大门!06年我们聚会开会的会场也被卖了,再卖下去, 就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守?大概就是守着几个钱养老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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