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中的三月泡

                       那山中的三月泡（旧作）

   五一节那天，几姊妹上山走了走。

   早晨刚刚下过雨，路边还有露水。然而天气尚佳，或许是雨过天青罢。

   映山红已凋零，岳麓山上还有什么呢？哦，还有那晶莹闪亮的红珊瑚似的乌泡粒（会同人称之为：三月泡）。在这山上，可也就不顾什么了，多吸引人的三月泡呀，怎能不叫人想尝试它？不由地也便想到了会同。其实会同的三月泡果实并不令我十分留念，不似杨梅，然而我却记住了三月泡绿绿的嫩尖曾给予我的及时援助。

    在乡下头几年，不知怎的，我老爱闹肚子痛。痛起来便无法收拾，最厉害的那次便是板天板地，还是大队的赤脚医生在我身上到处扎银针才止住。打常是好好的，便突发阵阵绞痛，竟无计可施。记得一次去公社搞文艺汇演，下山到了邓家冲了，我却又闹肚子痛，勉强走了一段路，到了翁桃，实在抵不住了，只好蹲在地上不动了。前面还有长长的崎岖山路，大家拿我不知如何是好。男社员不好来助我，最终还是几个女知青轮着将我背了一段路（好在那时我们都已锻炼了一两年了，也幸亏那时我体重轻），直到快到公社河边码头了，才觉好些了。若是春夏时节，上山劳作时遇肚子痛，好心的大嫂们总是劝我吃三月泡的嫩尖，说是能止痛。有人顺手帮我掐来几枝，要我嚼下去。我可不信此畨，但在山上又无现成的什么药，经不住他们的劝说，也就尝试着吃点。想着它的果实能吃，这叶子反正吃了不会中毒，不吃反拂了她们的盛意。咬了咬，淡苦带涩味，为了能应付一天的劳动，什么苦不能吃？何惧此呢？于是将几枝都嚼了。不知是阵发性痛疼已过，还是三月泡的嫩尖发挥了作用，抑或是劳动解除了痛苦，总之渐渐不痛了。于是以后在山上劳作，遇肚子痛，我便去掐三五枝三月泡的嫩尖细嚼，咽下那苦水，农民说是吃七枝更好，我却无法强迫自己去嚼更多的了。

    我对三月泡的喜爱，不似别人喜欢它的果实而是它的枝叶，也许是因各有所需，也就各有所爱罢。

    那山路两旁，毫不起眼的开着白色小花带刺的小灌木——三月泡。你曾经助我解决那刹时的痛苦，我也就记住了你。受之滴水，报之涌泉的道理我懂，可无法直接回报，只能在此用浅浅的文字来表达我的诚意罢。

    早已萌动的心，想写写细微之物。今日便带发了，以此来怀念会同的诸位乡亲以及哺育我长成人的会同山水。

                                          1983年5月

    后记：五一期间，上山看到那结着小小红果实的乌泡粒，触动了我对会同三月泡的回忆，便记得我在八十年代曾为其写过的短文。于是我将相机带上山，拍下了三月泡。又将旧作翻了出来，文章只在个别之处作了修改。

                                         2001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