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的呼唤
迈腾在公路上疾驰,不算宽却很平坦的水泥路直指远处绵延起伏的群山。山峦叠翠,路边的崖上不断有火红的杜鹃从眼前一闪而逝。轻轻放下车窗,轻轻地做一个深呼吸:呵,微微的南风夹着绿叶的清新,山花的馨香,仿佛还有从心田上趟过的涓涓细流……多么熟悉,多么醇绵,大山的味道——我陶醉其中。
虽然多次造访这一方山水,但是每一次靠近他,我仍然无法抑制住激烈跳动的心,杨梅冲,烟包山——这个收藏了我的青春的小山村。
竹窝里,风从竹梢掠过,叶儿飒飒,如闺中密语,细细的,柔柔的,羞羞涩涩的,甜甜的……
依稀可见的小路,布满了野花野草,我轻轻拨开长长的荆棘,一汪清泉就在眼前,这口我不知挑了多少水的清泉,杉树条不见了,井里伸出的n条水管将泉水送到了各家的厨房,挑水的时代早已结束了。洗衣坝子没有了,那几株石灰李早禾梨还在,我还能想象三月里雨打梨(李)花纷纷落,花有情水有意,奈何春水涨,只得随她去……
很想去看看茶山窝,忘不了满山白花和那风中的甜蜜,蜿蜒的小路哪儿去了?几十年过去了,荒草已覆盖了它的痕迹,重蹈覆辙,不再可能。
山下传来农夫的吆喝声,是标成在犁田,老牛不紧不慢地拖着犁耙,新耕的水田散发着泥土的芳香,倒退几十年,现在应该是满陇翠绿,穿着棉袄插早稻,“四月八冻死鸭”高高地挽着裤脚,站在田坎上嗖嗖发抖,那个日子仍然很清晰。
两年前篇先还在步道,如今柱杖了,叶老子在菜土种辣椒,身体还行,耳朵背得厉害,老左桂先少本庆湖哥都老了,像阳初这样当年“雄棒棒”的青皮后生,也显老态了,倒是那帮“布娘麻”少清呀连英呀老钟子呀,还不显老,哦,我的同甘共苦的乡亲们,只要你们过得好,我就会感到欣慰,看到满冲里漂亮的小洋楼,知道我有多么自豪!
从山里回来,总感觉满世界的客家话,我的耳朵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错觉?经常地,我会很想念那块土地,长久地看不见它,我就有一份牵挂,总觉得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着我:上来吧,海燕。
也许,这就是远山的呼唤。
感谢青山兄提供的图片,摄于包山。
2011年5月1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