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小店的货柜旁,望着那不期而至的夏雨突然来临.把那刚露头的炎熱又打了回去.我那心中巨大的悲伤似乎稍微有了些緩解.今天应该是母亲忌日的头七了.妈妈:我真的不能相 信,您就是这样安祥,平稳.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我们------.
那是四月二十七日凌晨.头天晚上,我还在客厅看斯诺克世界锦标赛丁俊辉---比赛尔1/8决赛.母亲因长年患老年痴呆症,瘫痪在早响我在旧货市场淘来一张能升降的钢床上,就在我身边.如往常一样,中午还喂了一碗稀饭,一点肉沫.晚上又吃了我买来她最喜欢的新鮮猪肝.比赛看到近一时.我看母亲尚好.也就睡了.其实我的手机毎天都是调在23点关,7.30 开.而就是這天, 5点50左右,我一翻身,右大腿夸部突然抽筋.巨大的庝痛使我整个右腿不能動弹.过了六七分钟.才慢慢緩解.我下床到客厅,照以往一样,摸了一下母亲的头.却发现近来较急促的呼吸声变得十分微弱.我才感到大事不好.赶快喊另一房睡的表弟媳妇(保姆)和女儿.想抢救也来不及了.只有上十分钟,母亲就停止了自主呼吸,她老人家就这样在睡梦中离开了我们----.
母亲生于1917年,勤劳,刻苦,能干.健康.一辈子沒有进过医院.而且她老人家以父亲当老師微薄的工资.帮人洗衣桨衫.拉扯大了我们姊妺七个.因为一些所谓历史问题.父亲当然也就成了老运動员.只要一来运動,父亲就無奈要母亲回宁乡老家.而最后,在我下乡后三个月后,社教运動把他俩老戴上一顶地主分子帽子.一去就十六年.直到八一年才落实政策才回七中来.
母亲极勤快,善良.又肯帮忙.住在七中教師村三十年.不知帮过许多年轻老師的忙,接生.敎打包換片.甚至做猫芋,熏腊肉.不懂的必找秦娭毑,人缘关系是特別的好.父亲于九三年病逝.我也因一些原因住在七中来照料她老.日子过得倒是平常而充实.但在六年前,株洲的大姐因心脏病突发撒手而去.我们做儿女的真怕88岁的老人家受不了打击.瞒了大半年. 到过年時才相告.老年丧女的悲痛谁也接受不了.以此为起点,从而患上了老年痴呆症.
老年痴呆症从医学上讲就是大脑蒌縮.母亲患病以后就変成了一个孩子,智力就像四五岁的孩子,并一年比一年小.从毎天习惯发煤火(当時家里还有灶).搞得一屋烟起.我赶紧把灶拆了,烧气.她不会用.但总在敎師村捡柴火,因为我的店在东风路.离家有三站.当然以前他经常来的.患病以后.晚上突然又梦遊,零七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我沒有把防盗鬥反锁的习惯,她老人家穿了棉祆,却沒穿棉裤.跑到东风路去找我去了.凌晨三時,传逹室大嫂喊五哥(冢里我排行笫五).我才知道.110民謷把她送回来了.只不过90岁的她还哓得讲住在七中.这这以后,我真的不敢絲豪大意了.
但以后,身体也越来越差.以前我还照料得下,随着大小便失禁,从打乱讲到不讲话,我们不得不请保姆了.还好,我在宁乡己过世的亲姑妈有一媳妇.算表弟媳妇.愿帮忙照料舅妈.如是我们以每月高出长沙普通保姆四百元工资请她来照料,她来后果然好,细致,又勤快,爱干淨.把老母亲及家里招扶得入入贴贴.比我们姊妺招扶好多了-----.
七中教師村是知识份子的家园,三十年住在这里,他们知道秦娭毑为人,也对秦娭毑好.近两年,他们都在我们不空時保住大门,不准她老人家跑出.而当她走不动时,总有人陪他打讲,那怕是打乱讲.到老人家最后動不得.座轮椅也要我抱上抱下時.他们也一拨一拨来看望,这些我都深深地记在心里.
所以,老母一逝世.我便豪不犹豫依照七中教師村传统,不受仼何礼金,在传达室请自管会发了一公告.只接受鞭炮,烟花,不受礼.公告城里人当然好说,但传统还是要讲的,起马要三天才能火化吧.当然是首先请殡仪馆送来了冷柜,我家住一楼.当然想把冷柜放进厅里.但六个男人左搞右搞.柜比门宽了三四公分.想拆窗,但那重六百斤冰柜又抬不起.我甚至想请裝修遊击队来拆防盗门.办法想尽,一筹莫展.最后还是自管会借来了一咋棚,在房子后面搭上了七中教師村历史上第一个最小的棚.等待亲戚們来瞻仰.
其实我也是爱熱闹的人,记得零七年母亲九十大寿.全县知靑来了七桌,笑对人生,冰洁,枫林过客等都来助兴.我当时还不上网.但李姐还带来摄影組相助.搞得熱闹伤嗒.而这一次, 我想对知靑严加保窑.因为我们是以厚养薄葬的原则,不打祘收一分钱礼的.而知靑交往这么多年,那如兄弟姊妺般的感惰又如何做得到?
去阴明山火化沒有打算开追悼会.而只租一个小场自己开一个告別仪式.但去火葬场除乡下来了二十来位至亲.七中教師村也有上十来位老人去也想去与秦娭毑告別.(教師村规距:送20元放鞭炮,我們回芙蓉王烟,毛巾值29元).家里只有七台小车,必须找一台面包车.我当然只有找我的好友成功知靑某某了.哪里晓得,我一通电话,他却说要通知几个玩得最好的两三个知青.但人传人,一到晚上.从我打电话算起,五六个钟头,24位知靑从南北四门,有一个甚至从衡阳赶来了.在上大龙大碗橱吃了晚飯.带着鞭炮来叩头了.当鞭炮响起.我们这些長靑路旁的知靑兄弟姊妺叩头,拿香在我母亲灵柩绕行三周吋,我的眼泪就从冒断过.感谢你们,衷心感谢.我的知靑兄弟姊妺!
母亲有兄妺五人,她年最長,中间三人都己过去.只余下最小的在乡下满舅也八十二岁了.当我笫一時间告诉他老人家,我们想一切从简时,他的意见却是,你母亲骨灰安葬仪式不能亚于你父亲.可邻的呀!九三年我父亲去世時,我兄长还是一大型国营企业当科長.我也在一私企负点责.我们从長沙搞了十二部车.从离故乡三十里外就放鞭炮,拿花圈的排成一里路長,那可是为老人家蒙冤十六载出气呀!但舅舅从乡下赶到長沙.看到我們的真切想法,也看到了我們退了所有礼金.(在广洲当企业行政总监的小弟退了6880元).也终于答应帮忙,做好老家秦家弯的工作.把母亲的骨灰暂存一年,明年淸明再回乡俢墓合葬.
母亲静静地走了.再也看不到她老人家慈祥的笑脸,听不到关切的声音.心中那刀割样的庝痛也只有用時间来医冶了.数日沒打开电脑,一打开就看到了好友们的悼词.又感到了知靑兄弟姊妺给与的温暖.零零碎祥写了一些过程与朋友倾诉.心里应该好过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