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修路连的干部——北大荒人之歌-重返北大荒记事

北大荒, 郭凤莲, 大姑娘, 小媳妇

8月6日上午我们马不停蹄的走了五家，只有一家不遇，收获不小。待从顾炳耀家出来回到弟弟家，弟弟的女儿和女婿已等在那好长时间了。

中午侄女婿做东到饭店吃饭。

侄女婿选了一家不大的饭店，条件比较差。老伴由于特别爱干净，还讲点派头，在绍兴又经常出入高级酒店，一看眼前模样，流露出不满情绪。弟弟察觉后马上就说换地方。可饭店为了招待我们，特意选购了野生鳜鱼，农家蔬菜等不少原料。女婿说，他之所以选这，是因为这里有狗肉，还有他们的菜做得很好，平时他有朋友都邀请到这。我说既来之则安之，于是大家入座。

其实，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饭店不在大小，招待周到就行。这家饭店虽小，但那丰盛的酒菜，可口的滋味，丝毫不比大饭店差。

吃罢中饭，又回到弟弟家。我拿起电话就找人询问修路连的一些老领导干部，郭凤莲、聂志喜、张耀斌，张继纯，刘桂申等。他们都是些老资格的干部和我关系还都不错。

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领导中有郭凤莲副连长。

郭副连长在抗日时是敌后武工队的一员。在修路连他负责道班这一块。一次有便他到我家去，我们在一起吃饭喝酒。

喝了点酒的郭副连长显得比较兴奋，他和我们谈起年轻时在武工队的往事。

他们武工队都是一些年轻小伙，每人有一辆自行车和至少一支手枪。自行车运动迅速，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转移也快，给进攻和撤退都创造了有利条件。

那时自行车在河北大地的农村是个稀罕物。这伙武工队员由于要靠自行车去执行任务，然后迅速转移，赖以生存，所以个个都练就一副车上功夫，随便表现一下，就让你震惊。

兹举一个例子。

一次，这伙年轻人的自行车队，路过一个村庄的集市，见到一班大姑娘小媳妇正在赶集。其中一个小伙见到她们来了劲。为吸引大姑娘小媳妇的注意，在蹬着自行车行驶的他把怀中藏着的手枪取出来，扔到自行车前方。等车子驶到手枪跟前的地方，他迅速弯腰伸手就把撂在地上的手枪抄起。然后带着洋洋得意的神情，马不停蹄的驶着车子扬长而去。

郭副连长补充说，这点小把戏，我每人都会，没啥稀奇。

我倒觉得骑在自行车上不停行驶，就能把地上的手枪捡起来是件绝技，拿到春晚舞台，也许能镇一片。

听郭副连长这一说，让我看到腥风血雨时代另一面的人生。一个人就应该这样乐观的生活，才有意义！

兴许那位小伙已在某一场战斗中死去，但临死前肯定会有一些生活趣事，在温暖他的心，使他死而无怨。

我满心希望853还剩有的16个抗日干部中会有郭凤莲。

还有转业干部聂志喜。记忆中他似乎是湖南人，比我大来有限。他在修路连担任排长，很长时间都在桥梁工地负责施工，吃住都在工地，家里的一摊全交给了夫人。无论他自己或者夫人都毫无怨言。

他领导的这个桥梁排可非同一般，最多的时候有百十来号人。成员中95%左右的人都是从关内逃亡来的短期临时工。只是由于聂排长对他们关怀备至，充分的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任务完成得很出色。

我调修路连任施工员，后来改任事务长，大部分时间都和他配合工作。我们配合得很密切。他认真负责，一丝不苟的工作作风，和严谨的科学态度，给我留下深刻的影响。853的大部分桥梁，是他具体负责修建而成的。为853的发展，他立下了汗马功劳。

我调回老家的那段时间，他已调到连部担任副连长。

我打听这些老同志的消息，以便于探望。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让我很沮丧。

接电话的是原修路连出纳刘桂申的女儿。她现在在853公路管理站任会计。她告诉我，我打听的那些领导郭凤莲、聂志喜、张耀斌，张继纯，包括他父亲在内全都去世了，我不由得唏嘘不已。

他们可都是853的功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