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 强 杨 婕
在茫茫人海中,她只是极普通的一个人。但凡是见过她,了解她的多舛命运,你对眼前这个历经九死一生,身体饱受痛苦和折磨,精神备受打击的弱女子,一定会为她的坚强,为她豁达、开朗的生活态度所震撼,而感动、而钦佩;也一定会为胸中尚存的对自已命运不公,生不逢时的耿耿于怀、怨天尤人而自惭、而释然;更一定会为长期默默地关心、帮助她的好人群体而感动、而感叹:人间自有真情在,世上还是好人多。 fficeffice" />
我和杨婕是长沙农机学校同学,我电四班,她电二班,不过那时她的学名叫杨珍爱。我们是六四年初中毕业后的秋季入学,到六六年六月文化大革命开始,真正在学校的日子不到三个学期。而且这三个学期中,我们也是劳动、实习的日子多,真正在校读书的时间最多也就半把而已。虽说我们这届只有四个班二百多学生,但由于在校时间少,同学之间聚少离多,彼此了解并不深,有些甚至面生得很,那时我只知道二班有个假小子叫杨珍爱,言行举止都象伢子,仅此而巳。
再次见到杨婕是下到千山红以后,就在六九年“七一”运动会上。我从兰球比赛的空挡中去参加乒乓球赛,她正参加女子组比赛,赛后她热情地走过来和我打招呼,并邀我和她同台对练了一阵,其男子汉样的豪爽、大气坦露无遗。
前几年的一个冬天,不记得是元旦还是春节前后,刘园打来电话,邀我和他开车偕同其他一些同学去洞井铺雨花区老年公寓看望杨婕,在那里我才真正了解杨婕的过去和离开千山红后的多舛遭迂。
杨婕出身一个地质勘探工人之家,父母长期在青海格尔木驻扎。她一个人从小在长沙的地质子弟学校从小学念到初中毕业,我们一般人都拥有的家庭温馨和父母之爱对于她来说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一种奢求。
结束知青生活从农场返城后,我们大多数人都开始了新的打拼和努力。对于杨婕,命运待她格外不公。作为女人,农场的蹉跎岁月耽误了她的最佳婚姻年零,使她至今仍孑然一身。人虽回到曾经工作过的长沙县矿石粉厂从事电工老本行,却不幸在一次工作意外中造成脊柱严重受伤,虽经抢救保住性命,但却造成终身瘫痪。不久,她所在企业破产,区区七万元居然就是给她这个不仅毫无谋生能力甚至是毫无维持基本生存能力的人的全部安置费。此举曾一度使她丧失了生活勇气,好在她有一帮好打抱不平的工友姐妹为她据理抗争、奔走,最后才获得工伤提前退休待迂。此时家庭亲人给了她最大的帮助,她的两个妹妹将她接到深圳安身,父母、弟弟也从经济上和精神上给她支持和鼓励。然而命运多舛,祸不单行,不久她最亲的父亲和弟弟竟先后离世,最大的精神和经济支柱轰然坍塌,又一次给她致命的打击。
然而杨婕并没有被这一切所击垮,她坚强地活下来了。为了不累连妹妹,在同事、好友的鼎力帮助下,她毅然回到念之想之的长沙,住进雨花区老年公寓。
多年前,她背部固定脊柱的钢板的螺栓脱落,钢板向外弹将背部皮肤凸起,不仅从此不能仰卧,而且十分痛苦,经济上又无力再支持手术,她也就这么忍着,仍然坚持乐观地生活。
近几年,每逢年、节或杨婕的生曰,刘园总是会邀集一帮同学、朋友去看望她,给她送去精神的鼓励和些许经济支援。我随去多次,每次都受到极为感动的精神洗礼:在这里我不仅熟知了杨婕见面永远是抱拳一拱手,连连说“谢谢”的一脸灿烂;还见识了象王吉光夫妇这样近二十年如一日,不离不弃,始终象姊妹一样关心照顾她的知青楷模;也见识了刘园的豪爽、义道;还见识了文安群、常安南、冯毓成、左曼琪、欧阳新辉、杨刚等等一大批默默地长期关心、帮助她的我的同学和场友。是他们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世界的美好。正是因为杨婕的坚强和豁达,使得我们头顶的太阳更加灿烂,我们的生活色彩更加绚丽,也使得我们很多人心中差不多麻木了的善良被激发,迂到突发事、不平事有了伸出手搀一把、扶一把、帮一把的勇气。
杨婕,谢谢你的坚强,祝愿你永远坚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