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38年10月武汉沦陷后,关麟征率领第52军由武汉外围转移到湘北,奉命在岳阳南新墙河南岸建立御敌防线。年底,关麟征由第52军军长升任第15集团军代总司令,负责指挥湘北战场,下辖3个军,即第37军(军长陈沛)、第52军(军长张耀明)和第79军(军长夏楚中)。
湘北防线,第79军为右翼,第52军为左翼,第37军除罗奇第95师在洞庭湖与湘江连接处营田担任江防外,其余为机动部队,集结在汨罗江沿岸。
9月18日拂晓,集结岳阳方面的日军第6、第13两师团,各以一个大队附炮兵一部,分向第52军赵公武第2师和覃异之第195师的警戒阵地金龙山、斗篷山、雷公山、小乔岭、铜鼓山等地进行炮击。两个小时后,步兵开始进犯。会战打响了。
第2师据守荣家湾阵地,其斗篷山阵地比较突出,成为抵御南下日军的最前沿阵地。
日军拿出了老战法,先在战场上空升起两个红色气球,照例一个鬼子站在气球上,炮兵只要看到那个鬼子的旗帜摆动,接着就是雨点般的炮弹打去。斗篷山被炮弹炸得天摇地动,阵地几乎被夷为平地,工事全被轰毁,小小的山头像被犁过了一样。守在这里的,是第2师8团3营,营长叫胡春华。
炮火一停,官兵们从尘土中爬出来,以尸体做掩体,向冲过来的日军射击。因为最前沿的斗篷山一失,后面阵地就失,第3营打得天昏地暗,相持到19日拂晓,日军还是越不过这一铁墙般的阵地。久攻不下,鬼子们便拿出了狠心,用化学武器放毒气。官兵们突然闻到一股股呛人的气味,没有防毒面具,立即用毛巾浸水堵住鼻子和嘴,但是不少人还是被毒气熏倒。敌机又来扫射,不少中毒的官兵倒在了敌机的子弹下。因为不少人中毒了,没被炸死的,也失去了战斗力,终于阵地被突破,鬼子冲上阵地。黄昏前,阵地陷入敌手。伤兵被他们惨无人道地一一刺死。
第3营除7个负重伤的先后退出阵地外,其余的官兵自营长以下500多人全部与阵地共存亡,无一生还。7人因为身负重伤,才提前退出战斗而得以存活。他们是营长胡春华、连长付保山、7连1排长毛金中、一位伙夫和两个重伤员。
因为前沿阵地丢失,日军大举上岸,并逐渐扩展开去。
9月19日,新墙河北岸的守军按照“天炉战法”的预案全部撤回南岸。狡猾的日军为隐蔽进犯企图,攻占前沿据点后,表面上却毫无动作,甚至一点继续南犯的征候都没有,好像占领这河岸就已经相当满足了。守军见状,也只是一般地警戒。
谁知第二日早晨,日军又突然集中大部炮兵火力轰击第195师据守的杨林街北岸比家山前进据点。在比家山防御线上,雷公山、草鞋岭一带又是最前沿阵地。
日军在猛攻第2师据守的荣家湾阵地时,也猛袭了第195师的杨林街北岸比家山前沿据点,战况十分激烈,杨林街也受到炮击,但杨林街以东的第566旅阵地却只受到零星炮击,北岸也只有少数日军进行火力侦察。
因为这个地区是幕阜山脉,地形复杂,不利于大部队及陆空联合行动。第195师师长覃异之与参谋长韩梅村、参谋处主任尹先甲共同分析当面敌情。覃异之根据前线情况判断,认为杨林街正面之敌只是一个加强联队,不超过一个旅团。韩参谋长建议说:“我们可不可以把杨林街以东的阵地留一个营监视,把第566旅主力集结起来,向敌侧背出击,打出去。”
尹先甲则主张说:“该旅留一个团防守原阵地,以防万一,由旅长率领一个团及师补充团作出击部队。”
覃异之支持韩梅村的方案说:“当面的敌情已基本明了,最大限度地集结兵力,既有利于防守,又有利于出击,打出去!”
在第195师调兵时,日军也在增兵。拿下了第
2师的斗篷山阵地后,他们增兵至一个联队,转而猛攻第195师阵地了。覃异之把这个旅调过来,正好增援了正面作战。
这时史思华营即第195师1131团3营镇守在比家山前沿阵地。当日军奈良支队在雷公山、草鞋岭对岸强渡时,史思华率领全营勇敢地迎战鬼子一个旅团,并且打退了鬼子一次又一次进攻。战况十分激烈,守该阵地的部队伤亡甚大。这时日军纷纷从第2师阵地突过来,围攻第195师,师主力边战边退,也撤回了南岸。而史思华营仍然坚守在突出的比家山阵地上。
激战至22日黄昏,第3营已经伤亡过半。覃异之决定拂晓前放弃该据点,利用夜间撤回南岸,用电话命令史思华:“如无法支持,不得已时可向东靠。”
史营长回答说:“军人没有不得已的时候。”决心坚守不退。
“主力已经撤回南岸啦!”
“主力走了,我们也不退走。”
史思华营长并不了解薛岳的“天炉战法”,以为一定要坚守每一村阵地。随后,他仍指挥所部与敌军激战。第3营全体官兵在他的带领下,重创敌军,但终因寡不敌众,官兵全部战死,鲜血染红了草鞋岭。
当晚,新墙河北岸的警戒阵地全部被日军突破。
第52军原在北岸担任机动的张汉初第25师也撤回新墙河南傅家桥地区,为军预备队;新墙河北岸战斗于是结束,战役开始进入“天炉战法”的第二步 汨罗江两岸的防御战。
新墙河防线的战斗,是第一次长沙会战的第一步,后来被许多写中国抗战历史的文献资料记载,也常被世界二战史的文章多次提及,有如欧洲的马其诺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