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后我和同在江永当过知青的妻子离开喧嚣的市区,搬到了望城县的一个地方居住。我们开垦了一亩左右的菜地,用传统的方法种植过数十个品种的蔬莱和经济作物……我们有一辆150cc的摩托车,长沙市区禁摩对我们住在乡下的人来讲,似乎没有什么影响。平时我们很少进城,到附近几个集镇赶集,到望城县城超市购物,到月亮岛、光明新村、黄金镇、莲花镇、靖港古镇、建设中的梅溪湖公园甚至到星沙、榔梨镇、黄兴镇、宁乡县城…游玩都是骑摩托车。这辆车很争气,这几年除了换了一次离合器片和两条内胎外没出过其它毛病。
数天前妻子说:“报纸上介绍,乔口和铜官两个古镇的建设快要完成了,这两个地方我都没去过,趁现在去的人少,清静,何不先睹为快?要不然下周我又要去带孙子了(和亲家轮流值班)”
马上行动! 10月22日,一个秋高气爽的清晨。吃过早饭,妻子削了一些自己种的凉薯(这凉薯是用农家肥作基肥,因此皮薄、水多、又甜,可与40多年前我们在江永吃过的凉薯媲美)做水果,带上茶水开始了我们的旅程。
我们到乔口去必经雷高路,这是长沙现存最美的一条路。岁月的洗礼,使种植在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树树干已经互相交错环抱、合为一体。即使是盛夏烈日当头之时,行走在绿树成荫的雷高路上,也会感觉非常凉快舒适。有人说这种状况只能在南京城区看得到,其实,我们长沙就有一处这样的靓丽景观!目前雷高路的改扩建工程正在进行,真不知今后这一片福荫是何命运?我喜欢这条路的另一个原因:文革期间母亲被安排在望城县学农基地“劳动改造”。当时从长沙到望城,可以坐轮船,也可以坐汽车。如果从溁湾镇老汽车西站坐班车去探望母亲,就必经雷高路。回想当年能马上见到母亲,儿子又能向母亲述说心中的一切,这对一个知青来讲是多么重要。今天自己虽已年过花甲,可每当我行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仍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就像逆境之中的妈妈还在那里等着我们……
因为雷高路修路,路过黄金镇时又正逢赶集,人多车多。加之如今的司机,性急的多,大家都拼命往前挤,结果把对面来车的车道也堵死了,半天也动不了一步。见此状况,我叫妻子赶紧下车向前步行,自已则开着摩托车在人车的缝隙中左摆右拐,艰难地移行,十分钟后我们终于在不堵车的地方会合,这是全天所遇到唯一堵车的地点。
穿过望城县城,跨过沩水桥,摩托车便驶入了直通乔口镇的高乔大道。该路目前正在拓宽改造,虽修路工程占据了一定的路面,有的路段还是沙石路,且往来车辆又较多,但是道路基本通畅。从沩水桥到乔口镇距离十多公里,骑摩托车一会就到了。乔口镇就在公路边,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竖立在进入古镇老街门楼上的“乔口渔都”四个大字。由于尚在建设之中,所以游客不多,这也是我们所希望的。九年前我曾来过乔口镇,那是将一笔争取到的慈善基金交付给乔口小学,用于校舍维修。当时的乔口镇街道零乱无序,许多房屋由于年久失修,显得陈旧败落。今天再遊乔口真是今非昔比:街道两旁的房屋已基本完成了改造修缮,清一色的徽派建筑风格;道路也全部重新铺设,一部分采用了标准的花岗岩板材,一部分就用过去长沙老街巷所常用的那种长方形的、厚重的大麻石。我感觉乔口镇的街道要比靖港镇的街道长,修旧如旧的建筑似乎没有靖港古镇多,但修缮一新的老街也有自身的韵味:古朴、整洁、宁静……沿老街建在河边的一条千余米长的“亲水长廊”很有特色,长廊全是木质结构,在上面行走观景真是心旷神怡。杜甫码头、诗碑和一组用夸张手法制作的渔夫钓到巨型鲤鱼的塑像让人印象深刻……
我们在乔口所见到最大的修旧如旧的项目可能要数万寿宫了。当今的能工巧匠把万寿宫复制得很大气、很有点古味,因此建议到乔口去的游客最好能到万寿宫看一看。万寿宫的旁边正在围挡重建乔江书院,我们这次去没能见到书院的真容,我想留点遗憾也好,下次再来。
中午时分,我们选了一家显得整洁卫生的临街小饭店就餐。本想来到渔都就要吃鱼,但店家告之只有鳊鱼和鯽鱼,而这两种都是肉少刺多、需慢慢品味的鱼,于是打消了吃鱼的念头,点了炒鸡杂、乔口香干炒肉、清炒土豆丝。菜的份量很足,我们大概只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菜打了一个包,带回家可给那条陪伴了我们近三年的大狗饱餐一顿。结帐一共50元,稍事休整后直奔靖港镇。
我们曾多次到过靖港镇遊玩,不收门票的时候来过,要收门票的时候也来过。当时觉得每人要收几十元的门票实在是杀鸡取卵、不厚道。其实古镇北面就有数个巷口可随意进入老街,我们当时也加入到这个不需购买门票的行列,只是多数外地遊客并不知道这条捷径。这次再遊靖港,我认为最大的变化就是:取消了需购买门票进入靖港老街的这条不明智的规定。
靖港香干是望城的一项特色食品,味道的确不错,我们到达时,当天香干早已卖完。呵呵,很想吃一碗“小缽子甜酒”,但为了自身的安全,还是忍住了嘴馋。
靖港镇东北方向数百米处的湘江边,就是靖港汽车轮渡口,隔江相望便是著名的陶都铜官镇。需过江的机动车都在码头上排队待渡,工作人员告诉我们,摩托车、电单车不要排队,买四块钱的渡船票直接开到前面去等船便可。上到久违的渡船上,感到很亲切:它使我想起了儿时在大人的带领下过一次轮渡的那种快乐;四十多年前,我们从长沙坐火车到冷水滩后,再转乘汽车赴江永,其间汽车也要乘两次渡轮。一次是在零陵渡口,一次是在道县的祥霖铺渡口。渡船离铜官码头大约还有百余米距离时,排在甲板前头的摩托车、电单车一齐发动,骑手也都跨在车上准备离船上岸。这情景就有如竞技赛中,赛车手排成一排,马达轰鸣,只等发令枪一响就冲入跑道去狂奔一般。此时此刻的感觉真好,我忽然觉得自已也年轻了。
铜官镇与乔口和靖港相比要冷清许多,街道规模也小一些。镇上一些卖陶器的店铺内外,能看到在别处难得一见的大小水缸,以及做工讲究、形色各异的陶瓷器皿,这恐怕是铜官镇的一大商业特色。据考证,铜官生产陶瓷始于西汉,至今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同时铜官又是闻名遐迩的陶瓷釉下彩发源地。铜官镇周围目前尚存几处古窑遗址,正在建设的铜官窑遗址公园就在距离铜官镇数公里的觉华山附近。据说遗址公园建成后,将不再允许机动车进入,参观者或步行或乘环保电瓶车。
俗话说:“嘴巴是师傅”。由于不熟悉铜官景点的路径,因此只能多次询问当地的居民。我们运气很好,指路的人们都特别热情,有的甚至从自家屋内走到大路上交待我们要怎么走,还特别提醒我们,对着觉华山的宝塔方向开,到了觉华山后,就不要再返回铜官了,向南沿湘江走几公里就到了丁字湾镇,从丁字湾“丁白汽渡”过江不远就是望城县城。遇到这些好心人,我们没走弯路,加之沿途道路两旁一片金黄,沉甸甸的稻穗又给金秋时节增添了一道美景,摩托车行驶在乡间路上,桂花香气时时扑面而来,所以心情特别好。
从遗址公园工地到丁字湾的路上,我们经过了“湘江长沙综合枢纽工程”东岸工地,这是计划之外的一个景点。于是我们有机会在这宏伟壮观的枢纽工程的坝顶上参观了一番。该工程全面竣工后,长沙城区的湘江水位将会抬高,这就从根本上解决了湘江长沙段枯水季节的用水和船舶航行问题;枢纽工程的水力发电将能有效缓解长株潭地区的用电难;坝顶公路还可供湘江两岸的机动车通行。同时枢纽工程还特别设计了供鱼类通行的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