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鹡鸰之歌

鹡鸰之歌

——中国婚姻第一写手王海鸰

   上图是湘西知青版主吉厦前不久在吉首拍的一只鹡鸰。鹡鸰是一种欧亚大陆常见的小型鸣禽，益鸟，活动范围在村落，河流，小溪。具黑白两色，因此别称张飞鸟。只要有一只离群，其他的鸟就会鸣叫不已，因此也称兄弟鸟。鹡鸰小鸟，是耿直的象征，它有情有义。喜欢作家王海鸰，爱屋及乌，于是喜欢了鹡鸰鸟儿。

    在观看今晚的艺术人生以前，我还不知道王海鸰是谁。却原来坐在朱军对面的这位貌不惊人的女性，就是《中国式离婚》的作家，编剧，王海鸰。由蒋雯丽饰演女主角林小枫和号称影帝的陈道明饰演男一号宋建平的《中国式离婚》正在热播，好评如潮，家喻户晓。而原小说作者兼编剧王海鸰，却被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所忽视。朱军一如既往地黝黑和亲和,他提的问题不外乎三大类。今天不说他。说王海鸰。王海鸰说，生活是一种选择，非此即彼，熊和鱼掌不可兼得，有得必有失，有舍必有得。对于婚姻，无非这样几种：选择婚姻，或是不选择婚姻，或在选择婚姻之后再选择离婚。她说，我认为只要是婚姻失败，就是双方的失败，双方都有责任。在婚姻当中，只要失败都是双方的失败，没有说一方胜一方败，都是双方的原因……

   王海鸰在著作《牵手》、《中国式离婚》、《大校的女儿》后，声名鹊起，被誉为中国婚姻第一写手。她简直是一本婚姻大全。这个不畏艰险的坚强女性，喜欢挑战人生。她在结婚仅仅三四个月后就离婚了。离婚时已经有了身孕。之后她独自把孩子抚养带大。她说，我们离婚，是因为两个人有着绝然相反的价值观。她很现代，敢于挣脱传统的束缚。她承认，由此得到了自由，得到了珍贵的彻底的自由。她说离就离，真是个干净利落的人。

    选择离婚很难，选择独身也难，选择婚姻是难上加难。婚姻，是一条多么漫长的艰辛的道路，贯穿人生始终。它那么无奈，那么沉重，无数个多事之秋，它传统，原始，诠释生命的宗义，无可逃遁，无比神圣。王海鸰在她的《中国式离婚》等作品中全方位地探讨到了这一切，她深谙其理。她无比透彻。因为懂它，所以逃避。因为精通，所以描绘，描绘残酷的现实，展示她的憧憬。她将她全部心声托付与了她的作品。她的虚构，不亚于真实的生活，比真实的生活还要痛苦和美好，她在文学的使命中，安放她抗争的心灵。

    人们看重那些难以得到的东西。爱我们的梦想。对于身边的，普通平凡的，平淡的，顺理成章的，人皆有之的，比如婚姻，因为司空见惯，不很看重。大多数人敷衍它，言必称凑合。这就是人类的德性。也是人类的美德。看似随意，有骨子里的坚持。口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这日子不是人过的，可新的一天到来，依然故我。世界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呢。哪能什么好事全让你占尽？忍着吧。忍无可忍后有多少次的放弃，又有多少次的回心转意。想想计划经济时代，凭票排队买肉，还作兴搭块颈圈肉给你，要不要？不要你就站开了。下一个！有会要的。都不要，我也不能都拿回家吃呀。当年胜过手术刀的杀猪刀，也有无奈。那块颈圈肉，不是特指他，是我，也是你。并没有法律的约束，也没有暴君下令，人类不放弃，方得以繁衍。婚姻，是人类所认定的最基本的价值观。它的神圣，珍贵，与自我至上相悖。顺乎自然随波逐流吧，承受着婚姻的痛苦，也享受着婚姻的美好，更多时候兼而有之。这是千千万万人走过的路啊，我们能有多特别呢。

    而王海鸰们例外。她们主宰了命运。我很佩服她们。却学不来。我这是第一次见到王海鸰，而且是在荧屏上，就喜欢她。她言词犀利，见解精明，富含哲理，她像80后年轻人一样前卫，青春，充满活力，有火药味，让我联想到了都江堰那一河好水，那一河丰满的奔涌的几乎能灌溉整个成都平原的琼浆玉液。它注入所有被遗忘的角落，滋润枯荣的草木留下水的痕迹。虽然我并不是赞同她所有做法和观点。作为作家，她尽可以展示人性，由她笔下的人物所牵引，走入一种又一种不凡的人生，演示一回又一回的不同活法，说过的话，可以划掉，死去的人，可以再生。用不着区分哪些是作品的虚构，哪些是生活的海鸰。但作为母亲，我会竭尽全力地忍耐到生产之后再来离婚，让肚子里的孩子出世后面见双亲。何必在乎这么几个月呢。何况，孩子与生俱来的男方的基因，包括相貌特征，脾气性格，也将要终身面对，无法摆脱。这就是缘分，就是命。不要说没有命这个字眼。人生可以抗争，但是说到主宰，还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难分仲伯高下。可是，话又说回来，事情是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发生在他人身上时她也会这样想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难道还不会考虑周全再做决定？好比是病得胃穿孔了，难道还等几个月再做手术？恐怕那时连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尊重他人的选择。无须对他人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王海鸰说，生活是一种选择，选择之后就要努力。下功夫。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有些人可以随随便便暴富，但那不是成功。成功注重的是精神。精神食粮，无价之宝，它所解除的饥饿，是根本的，广义的。不一定要得到谁们的认可。接受它也需要能力和分量。天才，勤奋和机遇，缺一不可，缺一点火候都不可。王海鸰的父亲是军官，她是在部队大院长大的人。长大后，她入伍当了女兵。当女兵，那是我们整整一代人的梦想，她梦想成真。她真幸运。天才机遇自不用说了。她极端勤奋，她炉火纯青！她的事业如日中天般辉煌。她的人生属于事业,属于精神,属于梦想,不属于婚姻。

    她承认自己婚姻的失败。看得出来，在她内心深处，追求的仍然是完美的爱情，婚姻，家庭。不然她那里写得出这么好的小说，编得出这么好的剧本。《大校的女儿》是她自传体作品，被她比作经典电影《廊桥遗梦》，足见她对自己这个作品的喜爱。袁立饰演韩琳，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含蓄而美丽。郭晓冬饰演姜士安，是极品的男人，他的默默关注，纯情地诠释了只有思念和祝福的精神之恋，打动了千千万万的人。在现实中她的婚姻失败了。她不懈地追求着精神世界的完美。她牺牲了的幸福，在海市蜃楼里全都找回来了。我为她感到高兴，也为她感到伤心。我等平庸之辈，则存活在真实的婚姻中，柴米油盐酱醋茶，喜怒哀乐苦辣酸甜，是不是更为天然和绿色呢？一位90后小朋友有次对我说，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他们吵了一辈子架。刚吵完架，我爷爷又给我奶奶夹菜。王海鸰没有来得及去体会这人间烟火。她做的事太辛苦了。而走过婚姻的我们，到如今没几个做得来她做的事情。仅仅有几个月婚史的王海鸰，成为了中国婚姻第一写手。一辈子泡在婚姻之中的人们，却讲不清道不明婚姻的肌理。哎，每个人的命运都由上帝安排好了的。爱说这句话的我，难免不有为自己灰青色的人生辩护之嫌。

    题图中是湘西知青版主吉厦拍的一只鹡鸰。鹡鸰是一种欧亚大陆常见的小型鸣禽，益鸟，活动范围在村落，河流，小溪。具黑白两色，因此别称张飞鸟。只要有一只离群，其他的鸟就会鸣叫不已，因此也称兄弟鸟。鹡鸰小鸟，是耿直的象征，它有情有义。喜欢作家王海鸰，爱屋及乌，于是喜欢了鹡鸰鸟儿。当我仔细端详它时，发现它的可爱，却并不是来自于名人。

   （这是我在2005年2月2日写的一篇文章。它与我最近写的发在茶座的《小瑞瑞》，都是婚姻题材。此文2011.9.3搬上来时有修改，如鹡鸰图说就是新增的。谢谢吉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