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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中篇,我在九龙垦殖场的日子第七章

      七、           大姐夫来了,他说我该返回江永了   

 

      大姐夫走后的好长一段日子我总盼着他出山来接我,可这日子一久我也就把进山做事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净,当然也忘了把我带到九龙的大姐夫。虽说我知道我不可能长久地呆在九龙,但也没想到离别的日子会来得这样快。

      姐夫是在我来九龙快一个月的时候出山的。他不知我在汪哥这里的情况,一见汪哥就连连道歉。搞得汪哥不好说什么,只是连连地说谁跟谁道歉还说不准咧,自已的弟弟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这让姐夫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只是不断的点头,并不断的说我的内弟当然也就是你小老汪的弟弟之类的话,这使我们三个更加笑得合不拢嘴。只不过是各有各的笑因,姐夫的笑是因为我不仅没有怪他反而还和小老汪一起高高兴兴的迎接他;我和汪哥的笑则是因为姐夫对于我和汪哥感情上的变化全然不知,还在把汪哥在当局外人……

 对于姐夫的到来,汪哥表现出比以往更高的热情,他嘱我拿出他以前托人从宜春买回的糖果,泡上浓浓的香茶,而他自已则是到前坪磨刀去了,我知道他是想把那条刘妹子送给他的鸡杀了来款待姐夫。

 这晚姐夫也留在汪哥这里,他一边说着他没有出山接我的原因,一边讲他在山里的奇闻趣事。他说他进山后就被场里指派到宜春、南昌出差,一走就是个把月;他也讲了些诸如山里的经济落后,老百姓怕把衣服弄坏,晚上睡觉都光着身子,某男青年晚上出来尿尿,返回时竟然迷迷糊糊的钻进了他爸妈的被子,被爸妈赶了出来;讲了诸如山里人从小到老都不刷牙,见某下去工作的干部刷牙时又是牙刷又是牙膏的,很是不解,逢人便说某干部不讲卫生,漱口时竟然用一根棍子沾了鸟屎往嘴里放,搞得那位干部哭笑不得……

 其实姐夫来的目的,并非讲笑话,而是要告诉我他在外办事时听到的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下放知青可以办理户口回城,我该尽快赶回江永了。

 第二天一早,姐夫丢了二十多块钱给我,就匆匆忙忙的要赶回山里,我有些担心地问他:“大哥,你说九龙的政策会不会变?”。姐夫知道我在担心他和汪哥这些人,他略为想了一下便笑着对我说:“平弟,你想想,有哪一位母亲会嫌弃自已的孩子,九龙这深山老林就像我们的母亲,母亲的胸怀是无比宽阔无比慈祥的,不论儿女的处境如何,她都会接纳,都会包容!”

 姐夫走后,汪哥的情绪有些反常,整天闷闷不乐,一连好几天都没出去做事。我能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他是既不愿我离开,但又不得不支持我赶回江永。要知道,没多久,我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弟弟就要走了,就要从他身边消失了,他又得孤身一人面对生活,他还高兴得起来吗?

 走的前晚,我和他几乎都没睡意,相互间像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他主动打破了这种沉寂。

 他说:“小小老汪,你走后哥会想你的,哥会一辈子想你的。”说完他就泣不成声。

 我说:“汪哥,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我是个男人,我还有好多的事没做,总让你养着,行吗?”

 他说:“这些哥也知道,可就是舍不得,你到了江永要给哥来信,有困难要告诉哥,实在不行了就回哥这里来,哥等你。”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鼻子一酸,眼眶不禁湿润起来,是啊,他是我这辈子遇到过最好的人,他是命运之神在我极其困难的情况下送给我的保护伞和好兄长,只是这一走,也许我这一辈子就再也见不着他了……

我的心早就为这即将到来的分别而暗暗流泪,只不过是我的心里还闪烁着一丝回城的温暖,才没有流出来……我不敢往下想了,我怕我的失态会影响到汪哥的情绪,汪哥还在哭咧。我只得走出小屋,想让晚风来梳理一下我如麻的思绪,也想仔细环顾一下这个我曾生活了近一个月地方。fficeffice" />

今晚的月光如水,特别柔和特别明亮,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湛蓝湛蓝的,月光流淌在坪周边那如霞似雾野菊花上,山风不时的送来林子里独有的草木幽香,以及它掠过野菊花花丛时所发出的沙沙响声……这深山的夜多美啊,可惜我就要和它们说再见了。

汪哥也不知什么时候也悄悄的跟了出来,他说:“弟,外面凉,进屋睡会吧,明天得一早还得动身”

 这晚,汪哥的话特别多,唠唠叨叨的怎么说也说不完,即使他刚躺下,总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又急着坐起来拉着我再嘱咐几句。我们就这样反反复复地聊着,直到早上三时许我才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睛。

 不到早上四点,他又在叫我起床。我见他不仅给我挑选了几斤极好的干蘑菇和几瓶蜂蜜打成了包,还把饭菜也做好了。在他的催促下我们匆匆吃完早饭就开始赶路。到罗城汽车站时,整个罗城还笼罩在浓浓的晨雾中,车站里只有极稀疏的几个待车的乘客和睡眼惺忪的服务员。

 汪哥打算要在我离开前和我到南昌玩几天,因当时的罗城汽车不能直达,所以我们只得先买了到宜春的车票,然后再转车至南昌。

 汽车是早上六点多从罗城出发,上午十点左右就到了宜春,我们很快就上了往南昌方向的汽车,晚上七点多就到了江西省会--南昌。

 夜晚的南昌带给我们的感觉既是一个霓虹闪闪、琳琅满目、车流如织、人声鼎沸的繁华都市外,也让我们不由得要发出“山中方七日,世上几千年的”的感叹。汪哥说在九龙一切都是静止的,一切都是不变的,只有在都市里,他才感受到这世上的一切原来都在动,原来都在急速的向前变化着。不像九龙的天、九龙的山、九龙的树,九龙的水、甚至九龙的人,都是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处在永远的静止之中。

 我们经过南昌大剧院时,从剧院宣传画上知道这里正上演着由上海电影演员剧团演出的话剧《镀金》,演员有张瑞芳、王丹凤和程之等。汪哥说他在上海时看他们演的戏可多了,只是到“共大”后就没有这种机会了。这次有机会看看家乡演员演的戏,他就买了两张第二天的晚场票。

 当晚汪哥和我拐进了一家小剧场,看了一场江西采茶戏《杨三姐告状》。整场戏的灯光,服装、布景和音乐都很不错,只是有些听不懂,那音乐有些软,像唱催眠曲,不知不觉我倒在汪哥身上睡着了。

 出了剧场后,我们找了家较为便宜的旅馆,胡乱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第二天,我和汪哥到南昌火车站买好了第三天往长沙的车票,然后就满大街跑,见着什么东西好吃就吃,什么东西好玩就玩,汪哥说既然我们都难来了,来了就尽兴。

 晚上在南昌大剧院看话剧,汪哥看得如醉如痴,十分投入,我则感觉一般,虽说他们的演出堪称是国内顶尖的,但我还是有些不满意,如剧院音响差,听起来不怎么清楚,演员的年龄偏大,演年轻人还是不那么真实……尽管他们的表演无可挑剔,但有些东西不是可以靠演技来弥补的。

 回到旅馆,汪哥还饶有兴趣的谈着《镀金》,但被我提出的一些意见,搞得他的兴趣荡然无存。他有些不满的对我说:“想不到我这个弟弟还是位戏剧评论家”。我不敢再反驳了,因为我怕破坏了汪哥这些日子以来难得的兴趣,怕他又陷入那种离愁别绪之中。

     到南昌的第三天,一早我就得登上往长沙方向的火车,我和汪哥分手的时刻也到了,他在送我的路上始终是低着头默不作声,闷闷的一直把我送上车箱。

     在车箱内,他仍依依不舍地久久地拥着我,他说:“弟,好好保重,不要忘了哥。”

     当车箱里响起广播,火车隆隆起步时,他像是怕我跑掉似的猛然把我抱得紧紧的,直到列车员说列车就要启动了,请送行的同志赶快下车,他才很不情愿的把手松开。

     我永远忘不了火车开动的那一刹那:

他站在月台上把手伸进窗子递给我一个钱包,说:“哥就这些钱了,留着用,以后哥再寄给你”

    当火车鸣响汽笛向前驶去时,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放开脚步在月台上拚命地追赶着即将出站的列车,他追了很远,一个踉跄跌倒在月台上……

    我和汪哥就是这样分别了,在车上看着他给我的钱包,我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的钱都给了那个被蛇咬的姑娘,他给我的这些钱,是前不久赶集才有的,他现在身上肯定所剩无几了,他能平安回到九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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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  

 

      岁月总是蹉跎的,我返回江永后确实如我姐夫所说的那样,只是不必从江永迁户口,而是直接在长沙就上了户口。但不久,就发现这只不过是一场骗局,是为了缓和知青的愤怒情绪而走的过场。因为没多久我们户口就被宣布作废,我又回到了江永,又重新过起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1974年招工回到长沙后,开始是在一家集体装卸公司做装卸工。因工作环境恶劣,性质不稳定,求学艰难,住址变动,和婚姻破灭等等不如意,我没有也不想跟汪哥多联系。他仅有的两次来信还是辗转多次才收到。收到时信封已磨破,里面的信都露了出来。

 从汪哥仅有的两封来信中,我读到他的种种不幸,诸如离婚,被骗,回家无望,更多的则是像我姐夫和张哥这类朋友都纷纷平反离开了九龙,离开了他……

 近四十年的时间过去了,我还常常梦回九龙,常常想起我和汪哥在一起的情景。汪哥的正直重义,汪哥的慷慨大度,汪哥的深情大爱,汪哥的无助悲凉……最后都幻化成他在南昌车站狂追火车时的那撕心裂肺的嚎叫,都化成我们兄弟间的无穷无尽的思念。

      每当想起汪哥,我总是怀着深深的歉意。这么多年了作为他心目中弟弟的我,除了思念,就没有为他做过任何一点实质性的事情,虽说我总在念着他,担心着他……

      我想,汪哥该早已回到了他的故乡--上海,他也年近七旬,该过那种儿孙绕膝的生活了……

  我写这篇文章的目的并非是想重拾往事打扰他平静的生活,而是希望他淡忘我们在九龙垦殖场的那段真情岁月,淡忘那份深埋在我们心中的兄弟之情……

      我真想对着天空大喊一声:

   “汪哥——你能做到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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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月台上把手伸进窗子递给我一个钱包,说:“哥就这些钱了,留着用,以后哥再寄给你” 当火车鸣响汽笛向前驶去时,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放开脚步在月台上拚命地追赶着即将出站的列车,他追了很远,一个踉跄跌倒在月台上…… 我和汪哥就是这样分别了,在车上看着他给我的钱包,我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的钱都给了那个被蛇咬的姑娘,他给我的这些钱,是前不久赶集才有的,他现在身上肯定所剩无几了,他能平安回到九龙吗?

 

      一个哭了,一个流泪了,看到这儿,容溶的泪水也盈满了,严重的感动之中,只是为你们这么要好的兄弟失去了联系而深感遗憾,要是现在还能见上一面,述上一述该多好呀~

诗人郑玲老师说:“生活永远始于今天   在应该结束的时候    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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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 阿迪

 

阿迪,看完你了的全部篇章,欣赏你的文笔,更为你在患难中结识到这样的挚友而庆幸,深深的为你们的友情感动着。这份患难之交的友情是铭心刻骨不应该也不会忘记的,从你的文章中看出你和汪哥也都经历了婚姻破灭的打击,生活给了你们很多磨砺。我们这一代人都是很不幸的。

  “我写这篇文章的目的并非是想重拾往事打扰他平静的生活,而是希望他淡忘我们在九龙垦殖场的那段真情岁月,淡忘那份深埋在我们心中的兄弟情……  ”

        文章的结尾不太喜欢,这样的友情应该让他永远延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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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月台上把手伸进窗子递给我一个钱包,说:“哥就这些钱了,留着用,以后哥再寄给你” 当火车鸣响汽笛向 ... 容溶 发表于 2011-8-20 08:40
有同感!真想你和汪哥现在能再见上-面!
与人为善  开心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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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 容溶

 

                  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真情守候,顺祝你生活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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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每个人都在期待这个余音绕梁的故事。

  一段患难真情,令人牵肠挂肚,或许生死两茫茫,已道出人间至深至诚。没有小我,演绎的却是非常时期那些命运不由人的片段;小汪哥是条挺立的汉子,他作为新中国知识分子中的一员,极具代表性。纪实文学对于人性的刻画,在阿迪的笔下,是以心写就的篇章。故事虽然简单,但真实才是首要的。起码,它歌颂一个人无论在何种情势之下,如小汪哥般挺起脊梁,有情有义,人才会活得有价值.阿迪:你在结尾问小汪哥:“你能忘掉吗?”。也许,这是文章一种最好的结束方式,虽然不可能忘却,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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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 琴思清远

 

           结尾确实无奈,我在做着相见的努力,可否成功,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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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8# 然哥

 

            这段经历我是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写出来的,因为,我不敢回首我在九龙的这些日子,

  谢谢你的真情守候,

  更谢谢你对我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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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 桢桢

 

        造化总让人留遗憾,如果没有遗憾,我也就用不着重述这段伤心的历史,我会开开心心的和汪哥交往,直至我们终老……

  谢谢你,也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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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1# 阿迪

   患难中结真情,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如今,他们都应该是70老人了,他们还好吗?假如有一天,再进九龙相聚,那该是天变地变兄弟情不变……

来自儿时仰望星空的梦想,梦想的追寻和失落,天空中横亘的星河,光华璀璨却遥不可及。 月光下,宁静的湘江河畔,落水声打破了宁静,惊碎了月影,击碎了无忧无虑青葱岁月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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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2# 夜深人静

 

            如果还有来生,我还愿做他的兄弟, 

  如果此生我们有缘再相见,我会像待兄长一样待他,直至我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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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7# 阿迪 迪哥,不用客气,只是容溶最喜欢看世间最美,最善,最真的东东,不管看电视,还是看书,很容易进入佳镜,很容易感动,流泪,湖知网大都纪实文学,记载的是那个年代你们作为特殊的一代人的友情,回忆,还有那个年代你们的青春、爱情、亲情!谢谢你能让容溶和大家享受这一大匙真、善、美大餐,带来了这么可读可餐的作品和记忆,写东东和记忆是最辛苦的事了,虽然它有幸福,但也有伤感,是不是,迪哥。迪哥辛苦了,祝你一切安好,幸福,如意,谢谢你!
诗人郑玲老师说:“生活永远始于今天   在应该结束的时候    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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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的结尾不太喜欢,这样的友情应该让他永远延续 。” ——我与琴思清远的观点相同:不应该以“淡忘岁月和兄弟情”作结尾,而应该给读者以充满希望和热情的词汇结尾……
我智慧的小船高扬着帆,航行在较平静的水面上,把那苦恼的海抛在后面了……(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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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文章和大家一样最注重结尾,第七章节真让人感动得一塌糊涂,不是兄长胜似兄长的汪哥是否前辈子欠了你什么,

 

他甘心情愿为你掏心掏肺,这人生的际遇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喔!

 

文章的最后之所以留下了遗憾,不更加印证了阿迪哥的这个中篇的标题按语:如果,此生我曾到过天堂,那天堂也只能是九

 

龙垦殖场!吗!此地对饱经磨砺的阿迪哥来说能有如此释怀的感觉,夫复何求呢!

 

阿迪哥写这个中篇感觉一定很累,以你自己的话说好像被掏空了一样,好好休息吧,有空再写点高兴的给我们瞧瞧!

“做人要有人品,上网做ID,要有网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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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一口气读完阿迪哥的 ‘我在九龙垦殖场的生活“3-7章,为作者细腻的描绘,真实的情感,文学的精彩而感动,而喝彩!一个多月的经历,一个多月的情感,堪比一生!好文,极挺!

      估计阿迪哥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却比我"长"了许多:知识、阅历、文笔、理念等等等等。

      结尾却有些令人遗憾!阿迪哥,如今您这个"小小汪哥“可否与您的“小汪哥”联系上?

      我等待的续篇是多么想见到您的”小汪哥“啊......

      另外,您这也是一篇”广告文“呢!看了您的文章,我竟有了想到江西九龙去旅游的冲动哦!

      接到”小汪哥“,我做东!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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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5# 孟晓

  造化弄人,留下很多遗憾,如果没有这个遗憾,也许我此刻正在和汪哥品茶,闲聊……也不会有如此的思念,更不会有这个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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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7# 青石

 

      只要在百度里点“九龙垦殖场”,马上就会出现一连串的关于九龙垦殖场国家森林公园的帖子,也许还连同出现《我在九龙垦殖场的日子》这个中篇。

  前两天在湘珠澳三人行绘画摄影展结束的酒宴上,就有人提出去九龙旅游。过去,九龙曾以它的宽阔胸怀接纳过那些苦难的人们,现在时代不同了,他以他秀美的景色的纯朴的民风接纳到它身边的观光客……九龙很美,美在九龙的人, 

  我的侄儿们早有去九龙探亲的打算,因为他们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大姐夫,生前在九龙有很多好友,他们想去拜谢那些曾在水深火热时帮助过他父亲的人,当然,我也会去。只是汪哥已不在九龙了……时间逝去几十年,他山间的两间小屋恐怕早已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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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6# 金麦彭姐

 

      九龙至今还是我感情上的天堂,我总忘不了九龙的山,九龙的水,更忘不了九龙那些有情有义的一群大写的人。

  当然,人的一生总会有一些让你终身难忘的印记,但最让我感动的还是在九龙!

  谢谢你,感动着我的感动,幸福着我的幸福,真情的守候,只因这样一个中篇。

  我可能今年会随我的侄儿们一起去九龙,但汪哥已不在九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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