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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分子” 何忠良

        

             文:临风

 

 

  

 

    1969年,我下放的铜山岭农场实行了一场大变革——“掺沙”,所

谓“掺沙”那就是将知青队和老职工队打乱建制混编,我就被分到了红卫

队(老名庙山口)。

  
    那个年头,“阶级斗争”天天讲,也就衍生了另一类人即“四类分

子”。我不明白的就是明明是“地、富、反、坏、右五类,怎么会叫“四

类分子”。
  
    在我们红卫队,就有一个“坏分子”。此人大名叫何忠良,是原“邓

家庄”队的,土生土长的“永明人”。由于天生一个酒糟鼻,上面又长着

一双老鼠眼,所以有个小名叫“红鼻头”。大概何忠良年轻时有点游手好

闲,还混得一个小名叫“二流流”。一般人们叫他“二流流”的居多。
    
   没有文化的“二流流”年轻时不知怎么的稀里糊涂的入了“湘南游击

队”的花名册,而“湘南游击队”解放后被界定为反动组织,所以“二流

流”就成了坏分子”,但不知怎么没被定为“反革命分子”。每次场里开

批斗会,那些“四类分子”都要上台陪斗,“二流流”在台上两只老鼠眼

滴溜溜的东张西望,没有丝毫怯意。
    
   别看“二流流”人长得不时髦,可人不可貌相,他精通所有的农活。

犁田、耙田那是拿手好戏,而且还有一手漂亮的篾匠活,比如编制箩筐、

粪箕、背篓,织得又好看又结实。牛也是要“教会”才能成为真正的耕

牛,队里每次“教牛”都离不开他,我看见他们将牛的两个角捆起牵到一

颗分叉的树边,强行将牛头牵进叉里再把绳子紧紧的绑在树上,用铁条将

牛的鼻子穿通塞进一根棕绳也就是“牛鼻索”,只要拉紧“牛鼻索”,再

烈的牛它也老实了。“教牛”时一个人在前面手拿一根跟鼻索连接一起的

棒子在前引导,后面一个人掌犁,牛刚开始不听使唤乱跑,前面这个人就

要紧紧握住棒子往下压不让它跑,后面的人就要非常灵活的扶着犁,稍有

不慎就会犁毁牛伤。牛挣累了也就老实了,慢慢就听从指挥,跟着引导的

人顺着犁沟走了。
    
   “二流流”还有一个特点,不着急。假如今天晚上没柴烧了,那么他

中午就会去砍柴。生柴肯定不行咯,他都是捡干柴,而且捆的整整齐齐,

漂漂亮亮,回来就能烧,绝不会耽误晚上煮饭。这也应证了一句老话“隔

山十里,柴在屋里,隔山一里,柴在山里”。没事的时候,他还会哇里呜

里哇的吹几声唢呐,尽管吹得不是很动听,但他摇头晃脑的,蛮韵味。
    
   他见人一副笑脸,“嘻嘻嘻”、“嘿嘿嘿”,点头哈腰的,碰到有时

收工了队长叫“二流流”,克养牛”,他转背又叫:“李春茂,队长喊你

克养牛”!(李春茂是场部兽医,曾经当过“国军”兽医,又是“国民党

员”,发配到我队劳动的)
    
   他老婆原来唱过戏,不大会干农活,但爱干净,他家不象有些农民家

那样脏兮兮的,总是抹得干干净净。有时也哼几句戏,我们觉得不好听,

但那些老职工们特别是那些“妇人家”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的。当时零陵地

区流传一句话“唱不过祁阳,打不过东安,巧不过道县,蠢不过永明”,

唱排第一,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人们对文化生活的需求。不知是“二流流”

的原因还是他老婆的原因,他们没生育孩子,后来带了一个儿子,还长得

蛮可爱的。
    
   离开农场几十年了,后来听说“湘南游击队”平反了,也不知“二流

流”的问题落实没有,只听说他有点老年痴呆,认不清人了。其实我跟

“二流流”也没有什么交情,只是这个人在我的脑海里印象特别深。心想

抽空还是要写点什么才好,不知怎么就先写了这个“坏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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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刘眼镜”

 

        

         
刘眼镜”是我同队的知青,不记得他是几中毕业的,高高的个,白

白净净戴副眼镜,典型的知识分子样。他的眼睛到底近到什么程度,我

们也不知道,反正他自己说是高度近视。“刘眼镜”的知识确实渊博,

满肚子的故事,而且记性又出奇的好。一到晚上,我们队的知青们就会

聚集到“刘眼镜”的宿舍听他讲故事,籍此消除一天劳作下来的疲劳。

那时,没有收音机,没有电视。队里虽说有一份报纸,但那是支书的,

所以听“刘眼镜”讲故事就是我们文化生活的主要内容。 给我印象最

深的就是《基督山伯爵》,那么长,讲了好多天,他也不嫌麻烦,也不

拿架子,不象有的帖子里讲的某知青讲故事又是要烟,又是要茶的摆

谱。

    
    “刘眼镜”还有一个特长就是对围棋有一定研究。农场知青下围棋

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他自己从长沙带来一副围棋,而其他知青有些是



自己用泥巴做成的。我那时就用农药瓶子盖做过一副中国像棋,将盖子

洗干净,用两种颜色漆写上将、士、象、马、车、炮、兵,就是一副非

常好看的象棋。
      
   不是有句话说“蠢不过永明”吗,真的,稻田中耕长沙都是用脚踩

的,而江永则是用手抓,叫做“蒿稗”。象狗一样,四脚着地,两手不

停地要将田里的杂草抠出来塞进泥巴里,禾叶子刮得两手尽是红条条,

稍不注意禾叶子还会戳着眼睛。我们知青最讨厌做这种农活了,更为过

分的是什么抓秧田,田里撒上大粪,用锄头分成厢,两手要将泥巴抚

平,模到屎巴巴还要抓住塞到泥里。
      
   “刘眼镜”肯定也不想干这种鬼事咯,我们队“蒿稗”是分任务

的,队长和会计先到田里用纸条写上“一人”或“两人”字样,也就是

告诉大家这块田一人一天工的意思。然后大家出工就去选。“刘眼镜”

往往自己选一丘,只是将田四周围的水搅混,田中间根本就没去就收工

了。等到水清了,队长看到说他没搞干净,他却振振有词得说:“各就

冒办法,你们也晓得,我是高度近视,遭孽看不清咧!”诸如此类的状

况是层出不穷,队里也拿他没办法,所以他离开农场返城好要比我早好

几年。
      
    前年在长沙振伢子生日宴会上我见到了他,到底老了,秃顶很厉

害。我们紧紧的握住对方的手久久舍不得放开,他居然还记得几十年前

我犁田时因牛滚澡抽打它时说过的一句话“我可怜你哪个又来可怜我

咯”!
      
  “刘眼镜”很忙,退休了还在什么地方兼职任教,匆匆吃完说还有课

就走了,连离别之情都没得机会叙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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