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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颜!汗颜!(上)

 

 

               汗颜!汗颜!(上)

 

 

   民间流传许多禅宗公案之事,其中一则,令人深思:

 

   某日,苏东坡做了首诗偈,赶忙叫书童乘船从江北瓜州送到江南金山

 

寺,呈给佛印禅师指正。偈云: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

 

动,端坐紫金莲。”(八风:称、讥、毁、誉、利、衰、苦、乐)禅师看

 

后,即批放屁二字,嘱书童携回。东坡一见大怒,立即过江责问佛

 

印,禅师对他说:从诗偈中看,你修养很高,既已八风吹不动,怎又

 

一屁过江来?东坡一听,默然无语,自愧不已。

 

   此事并无出处,但振聋发聩。茫茫人海,争名者有之,夺利者有之,

 

名利双收者更有之。动辄“我是某某”、“我有某某”,或曰“我识某

 

某”、“我能某某”,比比皆是。从故事中看来,苏子虽不趋利,却仍

 

好名,名利之心,孰能清净?大师泰斗尚不能免,何况吾等俗子凡夫!

 

 

   扪心自问:“放屁”多少?汗颜!汗颜!

 

 

回复 1# 寒乡

 

(这尊佛像是我前些年摄于洪山寺)

 

    无论苏学士爱名的判断成立与否,这首诗偈总归还是禅悟之作。向佛之人的道行是各有深浅的,人世间有浮名的人能如此参悟已属不易,至于被禅师所书二字一激过江东我看也不能说明他就没有参透,这个故事我看了好几遍,在许多寺庙也见了苏学士的禅诗,总觉得还是冤枉了他。苏轼是个较真的人,也是个自省的人,而较真的人往往于幽默和诙谐较为木讷,见了“放屁”二字,不知就里,就如同现今一些文气人在恶搞面前不知所措一样,却不知被禅师带了笼子,损了一世英名。

   当然,真能做到“八风吹不动”还是不易,对于世道来说,只要少些戾气,多些祥和,也就不至人人耽耽相向了。人不要稍有不合就向他人发难,他人也不睚眦必报,这就好了。

   谢谢楼主,不必汗颜呢,能有此觉悟,就给我等启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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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 易山

 

 

       感谢易山教诲!

 

   说明一下,故事只是引子罢了,哪有真事!因此与苏轼清名无关。

   但得承认,这“恶搞”可不是一般人所能为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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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 寒乡

 

    先生客气了,“教诲”二字当不起呢,让我觉得我的帖子有冒犯之嫌呢 。先生说的对,这“恶搞”一般俗人是玩不起的。即使等闲一些的僧人也破不了苏学士的定力不是?高僧玩玄机常常搞得槛外之人丈二金刚的故事也不鲜见对么?

  不过先生开启的这个话题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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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 易山

 

 

    我是后生哩  你看,你看,“冒犯”二字从何说起?我虽俗气,但还不至于那么异怪吧。 哈哈......

 

  欢迎大家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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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完这篇趣文,再听易山寒乡二位的对话这么精彩,真的是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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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易山与游客晏生:

 

 

 先录资料如下:

 

钱钟书,原名仰先,字哲良,字默存,号槐聚,曾用笔名中书君,中国现代著名作家、文学研究家。曾任清清华大学外文系教授,后调文学研究所工作。晚年就职于中国社会科学院,任副院长。

 

先生不仅精通英文、法文、德文、意大利文及拉丁文、西班牙文,而且对西方古典的和现代的文学、哲学、心理学以至各种新兴的人文学科,都有很高的造诣和透辟的理解。

 

先生学贯中西,著作等身,解放前出版了散文集《写在人生边上》,短篇小说集《人··鬼》,长篇小说《围城》,学术论著《谈艺录》;解放后出版了《宋诗选注》、《管锥编》五卷、《七缀集》、《石语》、《槐聚诗存》等,待出版者还有《宋诗纪事补正》,等等。

 

《管锥编》是先生晚年的力作,开始写作于文革未终、“四人帮”尚在肆虐之时。而这部体大思深的著作中没有一句趋时的话语,完全是先生郁积多年思考的集中表达。现已出版的几卷远非钱钟书计划的全部。最初设计为八卷,而只完成四卷,后出的第五卷是前四卷的补遗。目前出版的五册共130万字,它们依托对《周易》、《毛诗》、《楚辞》、《老子》、《左传》、《史记》等典籍的独到研究,而又涉及后代许多文化论著和文学作品,熔铸古今,观照中外,就这些典籍中所涉及的文化、人生的诸多问题都做了深入的探讨并得出许多精辟的结论,堪称当代学术一座高峰。

 

   1991年,先生81岁。当时全国18家电视台拍摄《中国当代文化名人》,先生为首批36人之一,但他谢绝拍摄。

 

   1998年12月19,上午738分,88岁高龄的钱先生因病在北京逝世。夫人杨绛坚持先生遗愿,要求后事一切从简,遗体由二三亲人护送,不举行任何悼念仪式,不保留骨灰,并恳辞花篮花圈。

 

 

汗颜之一:

 

                         “我识某某”

 

   钱钟书先生逝世后,与友人谈及,悲悼之余,己曰:“吾父与钱先生1939年相识于

 

田,数十年为至交诗友也!”语毕,难掩自得之意。如今反省,与先生谢绝拍摄《中

 

当代文化名人》以及悄悄离世等相比,始觉自己为人浅薄,真可谓“我识某某”也,

 

岂不汗颜?!

 

 

汗颜之二:

 

                         “我能某某”

 

  吾好舞文弄墨,偶有发表,或见称誉,便自以为“我能某某”了。先父在世时,曾

 

将钱钟书先生所赠《管锥篇》交我,嘱曰:“好好读读。”翻开一看,啃都啃不动,

 

方知自己根底浅薄。此书至今搁置,岂不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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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7# 寒乡

 

     看来还是我愚钝,却累寒乡先生详叙汗颜之一二。不过见了寒先生这个回帖倒真是理解了阁下的一些想法,因为有这个前缘,寒先生的汗颜就有了理由了。不惟寒先生汗颜,世上真做学问的,以做学问自诩的,又有几个对于钱钟书老先生没有高山仰止之感的呀。要说汗颜,我等不敢忝比钱先生,就在寒先生面前就够了呢。

   我闻听我们湖南的大才子黄永玉有一回想用“凤凰涅槃”做一个话题,之前想寻一个准确的注释,但对可以寻到的资料不满意就连《辞源》,《辞海》,《中华大辞典》,《佛学大辞典》,《人民日报》资料室,北京城的民族学院、佛教协会都请教过了,都没有使他觉得得到了透彻的答案。

  忽然想起钱先生,连忙挂了个电话,钱先生就在电话里说了以下的这些话:

 “这算什么根据?是郭沫若1921年自己编出来的一首诗的题目。三教九流之外的发明,你哪里找去?凤凰跳进火里再生的故事那是有的,古罗马钱币上有过浮雕纹样,也不是罗马的发明,可能是从希腊传过去的故事,说不定和埃及、中国都有点关系……这样吧!你去翻一翻大英百科……啊!不!你去翻翻中文本的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在第三本里可以找得到。”结果马上找到,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钱先生博闻广记是海内外闻名的,他被誉为世界级的学者已是不争的结论了。

    钱先生的书我读得不多,家藏的《围城》读了三遍吧,再就是读了他的《写在人生边上》,觉得真是走进智慧和幽默的殿堂。至于钱先生的《管锥编》,看过介绍,还没有机会研读,寒先生你说啃不动,就不用说我等了。不过看了阁下的关于令尊大人将这部巨著留给你并瞩你好好读的情形,有了去得到这部书好好读读的想法,谢谢寒先生。

   再,先生还是要喊的,就凭你啃过《管锥编》,而易山至今不曾与其谋面,按照“闻道有先后”的规则,阁下也不可称“后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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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 游客晏生

 

   晏生哥好!昨日的苏俄歌曲大联唱,怎么不见兄台和翘姐姐的身影啊?很忙么?太热了,兄姐保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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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8# 易山

 

    我啃《管锥编》,皮都啃不破,哪来的“闻道”哦,还是称“后

 

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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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犹未尽,不吐不快,故另发《汗颜!汗颜!(下)》,请诸君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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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东”,佛印与苏轼,所悟本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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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2# 笔架山人

 

  笔兄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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