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碰壁-新版西游-儿病求医记(5)——北大荒记事

新版西游-儿病求医记(5)——北大荒记事

再次碰壁

为了要到两千里路以外的省会城市去看病，不知何日才能回来，我要筹足够用的费用。虽说按规定儿子的医疗费包括住院费都不用我自己负责。但吃饭和日常开销，来回车费，住旅馆还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我和老婆虽然是双职工，但都是低工资者，每人32，加在一起每月64元。这个数字在1969年的共和国内已经够让农民伯伯眼红了，包括相比之下较为富裕的当地大河镇农民在内。
但是我是一个会享受的人，老婆也是大手大脚。从1965年农场有奶牛开始，我是每天两斤牛奶，管制期间照样享受。有些工资高我两三倍的人家也没有这样，你说我还能存什么钱？
说句不怕人笑的话，我是个月光族，每月都没有钱省下。
再说句真活，这点工资，要想买东西，一花就光，根本经不得化，除非你不用。

这在平时倒没有啥，就怕碰到急事。这不，儿子要外出看病，玩不转了。只得求爷爷告奶奶，东凑西补。

说求爷爷告奶奶，无非是惯用的说法。在北大荒这个词是用不上的。只要是向我认为的朋友开口，没有一个不解囊相助。在文革以前，人们的关系都比较融洽，我的朋友还要多点。在文革中好朋友反目为仇者比比皆是，我的朋友显然少了几个，但有剩下的那几个足够了。

不能忘记的是，曾经被我夺走过爱人*的四川青年孟世荣，在我们开口后，当即借给我们20元钱。以后归还时他却任什么也没有收取。等于是赠送了给我。
那时的20元钱可比现在的一大笔钱还来之不易啊！

至今我还欠他这笔债款。对于我来说真正的债务还无关重要，欠下的这一笔人情债倒一直在心里念叨着！

老婆总说穷家富路，她把家中能凑的都凑上了。

凑了一笔相当数量的钱，准备好行装，我直接到团司令部开通行证。

由于从佳木斯回来时已经向连领导汇报过情况，这次也就不再与他们照面，免得节外生枝。

团司令部工作人员的阶级斗争意识，看来并不太强，也可能是他们所掌握的我的材料，与基层说我的并不一样。究竟我的档案在团部而不是在基层连队。

他们给我这个还被群众专着政的九类分子开了一张沈阳军区的《战士通行证》。并嘱咐此证必须妥为保存，回来时要上交。

拿了这张通行证，我如获至宝。

因为那时的军人可以说是共和国的骄子，走到哪都十分受尊重。我虽说没有领章帽徽，但是持着这张战士通行证就足够吃香了。

为了省点车旅费，这次我走先南下迎春再西行的路线，在迎春上火车。
迎春离853场70公里，是一个火车站点，853有大客可通。迎春到哈尔滨行程800公里。
由于缩短了汽车通行的距离，比走佳木斯可以省一点钱。

我买了个车票背着孩子检票上车。

通过检票口的时候，我看到跟我儿子高矮差不多的孩子都被拦下来补票了。后来才发现，原来检票口通行处的栏杆高度，就设在1.1米。人家一眼就看出小孩有没有超标。
我的孩子已快七岁，这一米一的高度肯定是有的，只因为孩子背在我身上，看不出高矮，就被我们混过去了。如果说第一次我是无意的话，以后可就是有意的了，只为了省点钱。

火车行驶了近20个小时，到达哈尔滨，据说这里是东方的莫斯科。

1959年来北大荒时在哈尔滨转车，当时已身无分文，没有精力来欣赏哈尔滨的美景，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
这次，整整十年后再次到达哈尔滨，孩子的病占据了我的一切，我仍没有闲情逸致来做欣赏游！

我要赶紧找公交去到兵团医院。

兵团医院设在哈尔滨的近郊王岗，看设施倒也属于一流医院。但是那里的医生，也说这病他们治不了！

兵团医院是我们自己的医院，他们敢于承担责任，绝不像佳木斯医院那样吞吞吐吐叫人难受。他们直截了当的和我说，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设有小儿外科，建议上那去看看。说完立即在病历本上写下了自己的意见。

他们虽然没有为孩子治疗，我对他们仍非常满意。

从兵团医院出来，我在哈尔滨找了一家旅馆安顿下来，准备明天上医大二院。

由于一再碰壁，我对为孩子治好病的信心已经大减。明天到医大二院能否顺利，仍是个未知数，由于处处都有艰难险阻，前途吉凶未卜。

究竟如何，只能求吉人天相了！（待续）2011-6-23

注：
*夺爱事见拙文《情网缠绵》中有关青年画家的叙述。http://www.e0575.cn/read.php?tid=2954843